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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八章 劉邦與呂澤匯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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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邦這番因禍得福,得了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,本來喪氣的心情也好上了許多,次日神清氣爽地起來了。

那老頭子起得早,本來準備了早飯,見劉邦和戚媚從一個房間裏出來,氣得當即黑了臉,恨恨地將桌上的飯食掀了,又抄起了一把菜刀,惡狠狠地沖向了劉邦。

劉邦已然取回了自己的佩劍,見他一臉兇神惡煞地過來,也絲毫不驚慌,輕巧地用劍一擋,冷聲道:“老爹,我知道你生氣,但是媚兒已然將事情原本給我說了,我乃是漢王劉邦,日後我若奪取了天下,定然是封她為夫人的,你若是識趣,媚兒便當你是親爹,日後得了富貴,將你接到外面安置,還有你兒子,我也會安置妥當,若是你不不識趣——哼。”

劉邦冷哼了一聲,沒在說話。

那老頭子看了他幾眼,這才發現他衣著華麗富貴,佩劍也鑲嵌了寶石,身份怕是不假,當下松了菜刀,無奈地嘆了一口氣。

說服了老頭子,劉邦算是松了一口氣,又從懷裏掏出了幾塊金餅,放在了案桌上,道:“你出錢買了媚兒,本王對你也甚是感激,這些錢你拿去,當時贖身的錢了,我兄弟還有傷,怕是還要叨擾你們幾日。”

那老漢趕緊揣起了金餅,對著劉邦道:“多謝漢王。”

這些錢比他當日買戚媚的多上許多,再買三個媳婦都夠了!還能攀上一門王侯親戚,便是日後再回到鎮上去住,也沒有人敢說他的閑話了!

那老漢一下子喜逐顏開,當即彎腰收拾桌子道:“寒舍簡陋,還請漢王不要嫌棄,用些粗茶淡飯罷。”

劉邦淡淡地嗯了一聲,招呼戚媚坐下一同用飯。

戚媚自然不敢,小心翼翼地服侍著他用完了早飯,劉邦這才心滿意足道:“再盛一碗,我去餵周兄弟。”

“我去伺候吧?”戚媚輕聲道。

“不需,你是我的女人,哪有讓你伺候的道理?”劉邦直接拒絕道。

周昌此時恰好醒來,在,門口便聽見了這麽一句話,當下心裏一寒,竟莫名生出一種心酸的感覺來。

他們這才遭此大難,是嫂子豁出命來救了他們,這主公,竟然轉眼就跟這小娘子好上了,還舍不得讓這小娘子給他餵下飯,寧願親力親為。

他不是想那小娘子伺候自己,只是想到呂雉當日為了救劉邦,在牢裏奄奄一息,還差點被欺辱的往事,覺得心酸。

誠然,劉邦是個好主公,但是,卻不是個好丈夫。他虧欠嫂子,實在太多!

但是周昌不敢說出來,只能幹咳了兩聲,打斷了那膩歪的兩人。

劉邦反應過來,見周昌已然起來,趕緊親切撫慰道:“周兄弟,起來了?感覺可好上一些了?”

周昌連個正眼都沒有給戚媚,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。

周昌受的傷有些重,直休養了好幾天,傷口才愈合,只是仍不能動武,但是騎馬離開,應當是無礙了。

劉邦正打算下山,便有人找來了。

此人不是別人,正是帶著那一百多護衛的張良。

張良根據推測找到這裏的時候,劉邦正跟那戚媚膩歪在院子裏,給戚媚摘花,一朵花兒插在了戚媚的發鬢上,人比花嬌,沒有旁人,他摟著戚媚就親了一口。

張良剛好看到,心裏仿佛被針紮了數下,痛得直冒血。

雉兒,你拿性命相護的夫君,值得嗎?值得嗎?你不難過,我卻為了心痛如絞。

張良腦海中閃過當日呂雉脖子上那兩道鮮紅的口子,眼睛幹澀,眼底卻竄出一股深冷的怒意來。

劉邦沈浸在溫柔鄉裏兀自歡喜,倒是戚媚先發現,驚呼了一聲道:“夫君,有人來了!”

這一聲夫君,更是猶如一道驚雷,將張良的心生生劈成了兩半。

劉邦回過神來,張望了一眼,發現竟是張良,喜出望外,松開了戚媚,向前奔去:“張先生!你怎麽找來了!”

張良這才強行壓下了自己心底惱恨的情緒,翻身下馬,一臉淡靜道:“得夫人相救,我與那一百多護衛順利脫險,打算接回漢王重振旗鼓,將夫人解救出來,以報答救命之恩。”

劉邦這才想起呂雉,臉上有些心虛,底氣不足道:“娘子,娘子她——”

“夫人自願被俘,以換我們撤退。”張良的聲音淡靜克制,完全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,只是藏在袖子裏的雙手,早已攥城了拳頭,攥得青筋暴起。

劉邦聽聞呂雉被俘,這才露出了悲切的神色來,接著問道:“那我爹呢?”

“老太公也被帶走了,還有漢王的鄰人沈先生,也一同被俘了。”張良故意提到沈食其,想看看他是個什麽反應。

卻沒有料到,劉邦根本不當回事,只哀嚎道:“我可憐的老父,一把年紀了,可憐的娘子,是我連累了他們——”

劉邦痛哭,張良也不好作聲,待他抹幹眼淚後,他才緩緩開口道:“漢王不要喪氣,收拾行裝跟我們離開吧,前往下邑找呂將軍匯合。”

劉邦連連點頭道,吩咐戚媚道:“媚兒,去收拾東西吧,我們這就走。”

戚媚趕緊點了點頭,折身會回屋裏了。

張良看著那年輕女子婀娜妖嬈的身子,唇上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,聲音淡淡地問道:“漢王,這是?”

劉邦有些不好意思,訕訕道:“這是救了我的人,是個歌姬,被賣到這裏來的,我已收她為妾。”

張良微微側開了視線,將眸光落在方才劉邦摘花的樹上,是一棵小桃樹,已然滿枝桃花,繁茂動人。

他唇邊諷刺的笑意更深了,聲音卻已然冷清,聽不出喜怒:“恭喜漢王,漢王真是好福氣。”

劉邦到底有些心虛,趕緊轉移了話題,問道:“對了,張先生看著年輕,不知年歲幾何,可有成親了?”

張良聲音悠遠,帶著一股難言的絕望,緩慢而沈重道:“子房已然成親,十餘年了,只是我娘子,卻被我弄丟了,十幾年了,再無蹤跡。”

劉邦想不到竟還有這茬,自覺自己又說錯了話,真想子大嘴巴,趕緊呵呵訕笑著圓場:“先生不需介懷,大丈夫何患無妻,待我打下這天下,定然給你賜一房美妾。”

張良神色疏冷,語氣疏離道:“多謝漢王美意了,只是子房心中,從來只有她一人,再也裝不進這天下任何一個女子了。”

這話一出,劉邦更尷尬了,覺得這張先生當真能把天聊死!

幸好,此時周昌從屋子裏出來了,見了張良,也有些吃驚:“竟,竟是,張先生,尋來了。”

張良從前也在劉邦賬中見過周昌,點了點頭。全是打過招呼了。

“漢王,我整理好了。”那戚媚生怕劉邦是支開自己,也顧不得收拾許多,只卷了兩套衣裳,便出來了。

“漢王,請吧。”張良不願再耽擱時間,出聲提醒道。

拖得越久,呂雉便要多受一天的苦。

劉邦趕緊上了馬,卻是與那戚媚一騎,兩人十分膩歪。

張良與周昌落在後面,並排而走,那周昌也看不過眼,結結巴巴道:“張先生,先生,為何,為何不勸勸……勸勸漢王……”

張良目光冷沈,神色疏離,淡淡道:“周將軍與漢王有手足之義,為何不勸?”

周昌也很是慚愧,嘆了一口氣,向來沈默寡言的人,破天荒對著張良吐槽道:“我,我勸不來……當日,嫂子為救救他,身陷陷牢獄,險些險些被侮辱……如如今又又舍身保我們我們……漢王此舉,實實在在不義!!”

張良聽了,只覺諷刺,她願意豁出性命來救的人,便是這般待她的?便是這般待她的……

她到底,將自己的一顆真心,放置在何處?他們曾經的日子,便是這般不值一提嗎?

她寧願下嫁劉邦,被劉邦如此糟踐心意,為她人作嫁衣裳,亦不願再多看他一眼,再給他一個機會……

他神色晦暗,冷沈,並不回話,周昌也知道自己不該妄自議論主公,也就閉了嘴,不再說話。

一行人行色匆匆地趕到了下邑,派人通報了呂澤。

呂澤這些日子,聽聞呂雉被俘,簡直是心痛如絞,茶飯不思,又失了劉邦的音訊,更是不安至極,派了許多人手去尋。

這番他聽得劉邦歸來,歡喜異常,親自出了營帳去迎他,卻見他神色溫柔地抱著一個嬌美女子下馬……

呂澤本是脾氣好的人,此刻也忍不住沈了面色,上前幾步眸光冷冽地盯著那戚媚,言語疏離:“敢問妹夫,這是……”

劉邦神色有些尷尬,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將戚媚護在身後,低聲解釋道:“我被追兵追殺,是她救了我,我見她可憐,便帶了回來。”

呂澤幾乎氣得吐血,再好的脾氣也按捺不住,一把揪住了劉邦的衣領將他按在了馬上,咬牙切齒道:“我妹妹為了救你,被楚軍俘虜,生死不明,你卻有心情納妾,當真是對得起我妹妹!對得起我呂家!”

呂澤眼底下滔天怒火,恨不得拔劍將這無恥小人一劍斬了,思慮再三,還是克制不住,一拳對準了劉邦的下巴,重重揍了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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